★ Smile Words　絲麥兒．文字

之後的工作忙到我沒有時間分心，只能利用鮮少的空閒時間跟世瑞傳簡訊，讓他知道我的近況。我們連擠出三分鐘時間的講電話都很難。

「最近公司雖然很忙，但狀況開始好轉，我想，離我們的夢想不遠了。」這是他某天傳的，看到這則簡訊，我笑了好久，久到那隻獅子罵我是不是在發春。

這段期間，我也在適應演藝圈的工作方式。雖然以前在休息室看過也聽過一些大牌女星抱怨，但畢竟我們是雜誌拍照，並不是談話性節目，所以也沒什麼機會同時請到三位以上的藝人。藝人聚在一起聊的八卦，比起我在TOP聽到的還犀利。

「妳知道嗎，聽說那個XXX是跟唱片製作人上床才能夠發片的耶。」

「真的超不要臉的，明明唱得又沒有多好，倒是很會利用自己的身體。」回答的女藝人似乎講到感興趣的話題，也跟著義憤填膺。

「除了身體，我看她也沒有實力，做她的唱片也會倒吧。」兩個人似乎聊開了，愈聊愈多，內容也愈來愈不得體。

我躲在廁所間裡，不曉得該不該走出去。她們難道不曉得廁所也是傳播流言絕佳的場所嗎？

後來為了避免尷尬，只有等到她們出去後，我才默默走出去洗手。

細菌留在我手上好久，髒死了。

　　一個月後，又到了姊妹聚餐的時間。這次，怡潔又把我拖回她家，對我實行拷問。面對好友的質問，我向來不會說謊，也不敢說，也只能全盤托出實情。聽完後，她只說了五個字。

「妳、真、的、瘋、了。」很簡單，卻是重點。

我坐在地上，弓起雙腿，背靠著沙發，右手拿著回來的路上買的海尼根，嘴裡咬著魷魚絲，心裡早就猜到怡潔的驚訝。

「妳為什麼不說話？」

我失笑，將頭往後靠。「我還能說什麼？我知道妳雖然支持我，但其實妳心裡也很反對，我不介意妳跟我站在不同邊。」我設想小芃絕對是反對票，依她敢愛敢恨的性格，絕對是對第三者恨之入骨的。而小葉也不太可能贊成，畢竟都曾經嚐過被背叛的滋味，所以我這種狀況，得到的支持率肯定很低。儘管怡潔說不論我的決定是什麼她都會支持我，可我知道她仍是反對的那一票。

「妳在害妳自己我當然反對啊，誰會看著好姊妹走入地獄的？妳告訴我。」

「可是我實在放不開……怡潔，妳也知道，一段還愛著的感情是很難放下的。我跟世瑞都還愛著彼此，只是，這樣的愛情得不到世人的贊同。」

「歐佳芸，妳真的瘋了嗎？我以為這一個月妳會考慮清楚。」怡潔瞪大雙眼，難以置信地看著我。

「或許吧，我愛到發瘋了。」手中的海尼根被我喝完。打算再拿一瓶，怡潔卻出手阻止我。

「不准喝，妳給我清醒點。」她深呼吸一口氣，「佳芸，妳有沒有想過，如果白秀逸知道了會怎麼樣？」

我搖頭，根本沒想到那麼遠。

「我記得妳正義感很重，以前在學校，只要看到有人被欺負，妳一定會站出來，妳也常把將心比心掛在嘴上。可是妳現在在做什麼？當一個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，而且對象還是已婚人士，妳有可能吃上官司的。」

「吃、吃上官司？」我只是愛一個人，有這麼嚴重嗎？

「妳又不是不知道白秀逸的背景，她爸爸是企業大老闆，一定認識不少有名的律師。假設今天妳跟周世瑞的事曝光，難保她不會告妳妨礙家庭。」

「妨礙家庭？」好怕的的四個字，我難以消化。

糟糕，我有點想吐。

「趁現在快點放手吧，我不希望看到妳之後為了這份愛情變得憔悴。」怡潔憂心地對我說。

被怡潔這麼一說，我開始慌張了。

我只想著好好愛世瑞就好，至於其他的事情，我想都沒想過，也根本不曾出現在我考慮的範圍裡。我甚至也背棄了自己的原則，當了一個自打嘴巴的人。

原來，在愛情裡面，沒有人是不自私的。我顧著自己快樂就好，選擇遺忘周世瑞已經不是我男朋友的事實，走上愛情裡最要不得的一個選擇──成為第三者。

我落下眼淚，一方面是傷心，一方面也厭棄自己如此沒用。「妳再讓我想想……」

怡潔貼心地抽了張面紙遞給我，「佳芸，一定要想清楚，真的要想清楚。這件事情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，更不會像電視劇那樣淒美。一步錯，有可能會步步錯。」怡潔說得語重心長，雖然很殘酷，但我明白她是為了我好。

那天與怡潔談過，我的心情一直處於低氣壓，連開車都會分神，惹來獅子的不爽。

「妳知道我的命很值錢吧？就算妳有金山銀山也賠不起。」當時交通號誌轉成紅燈，我卻沒有停下來，一直開，差點撞上前頭一輛已經煞車的汽車，直到被那頭獅子猛然一吼，我才回魂緊急煞車，他則因為慣性運動而猛地往前傾。

每個月第一個星期三是我們TOP雜誌出刊的日子，我有意忽略獅子曾誇下海口說他是銷售保證的自吹自擂，結果就是有人很無情地非要打醒我。

「歐佳芸，妳知道嗎妳知道嗎，這個月首刷的四千本已經賣完了。」學長在電話那頭很興奮地又吼又叫，光聽聲音就知道他有多開心了，如果我人在他面前，他一定會抓著我，要我跟他一起歡呼。

「騙人的吧？昨天才出刊耶。」

「是真的，剛剛社長說要去慶功。」

「一定是灌水的吧，怎麼可能才一天就完售？」八成是他暗暗安排樁腳一個人買一百本之類的。以他那麼卑鄙的個性，很有可能做不出來。

「妳是忌妒喔？講話那麼酸。」

「陳述事實罷了。」我對這期的特刊很有信心，所以我不認為真的是因為封面有那頭獅子才在一天之內賣完首刷。

以前就算沒有他拍封面，TOP依然能夠因為時尚兼具生活新知和娛樂資訊，衝上銷售排行前十名。就算沒能在短時間內賣完首刷，也從沒掉出十名外，他有什麼好跩的？

就算賣完首刷，那一定也是因為粉絲衝著隨書附贈的三十頁Leo獨家寫真，才卯起來搶購的吧！

我看向在梳化的獅子──臉臭到不行、眉頭緊得可以夾死蒼蠅，全身散發出「不准惹我，惹我者死」的可怕氣息。真不敢相信這樣的人居然是銷售保證，我更確定銷量是灌水的了！

「不說了，我要忙了。」連再見都沒說，我便切斷學長興奮的話語。

看他愈來愈不爽、愈來愈煩躁，我無奈地嘆口氣，將我剛剛買回來的焦糖瑪奇朵雙手奉上。

「買個東西妳是跑到火星還是金星去了？」他臭著臉接過，喝下一口後，像被施了魔法，表情瞬間柔和起來。

見他情緒好轉，我也懶得再答腔，免得多說多錯。惹他不爽，我自己也開心不到哪裡去，也擔心他會耍任性說不拍了。

我什麼都不怕，他狠狠罵我也好，脾氣再差也罷，我只怕他跟我耍脾氣，叫我去向攝影團隊說不拍了要直接走人。

那我委屈一點被他罵一罵還比較省事。

＃選擇繼續愛周世瑞的我是傻瓜嗎？＃